(原載於《香港01》週報,2017年6月) (劇透)
舞蹈電影怎樣拍才好看?觀眾要求很簡單,若舞蹈好看,攝影機只管放着記錄過程便行。但我們當然可以要求高一點,畢竟舞蹈電影不只是影音記錄,電影媒介的獨特性不可忽視:剪接和鏡頭運動可以讓觀眾以一個在真實的劇院中無法到達的位置去觀賞,特寫鏡頭的運用也對舞者的演繹要求有所影響,擴闊了編舞的可能性。更進一步,導演可藉着電影語言使攝影機成為舞者之一,換言之導演也成為編舞之一。若這電影是劇情片
其实是没有大喜大悲的人物传记片,但我偏偏对这种类型毫无抵抗力。万物理论,模仿游戏,丹麦女孩,The dancer。那些我们再熟悉不过,或从不曾知晓的人物,他们也曾有自己的意气风发,她们也曾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他们曾为了梦想努力奋斗,她们也曾被失败打击到昂不起头。最终最终,他们化作了历史里闪耀或黯淡的过去,变成无数个印在书上或只存在于人们心里的名字。但那些背后的故事,应该有人记得,值得被人传颂。
作为现代舞流派的开山鼻祖,Loie Fuller的名字现在是鲜为人知了
去剧院看过舞台剧或者歌剧或者是舞蹈的观众一定知道,表演结束后的谢幕是十分精彩的一部分。所有演员轮番登场,再到一起牵手向观众鞠躬。来回复次,观众使劲鼓掌,喝彩。
但是,有这么一个人,在表演结束时并不鞠躬。
1、洛伊·富勒(斯蒂芬妮·索科琳斯基 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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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伊·富勒是美国现代舞先驱,她并没有经过专业舞蹈的训练,但是她的舞蹈却是具有革新性和创造性的。她的舞蹈影响了很多人,比如伊莎多拉·邓肯。她最出名的一支舞蹈就是影片《舞女》向我们展示的“蛇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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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女》根据她的真实故事改编,入围第69届戛纳电影节一种关注单元。在这部影片中,洛伊·富勒身穿巨型的丝质白色长裙,手拿两根长木棍,站在舞台中央,跟随着音乐起舞。身边的红、黄、蓝、绿色聚光灯照射着她,有层次地变换着。
她不停地转,在白色长裙的起落间,时隐时现。这白色长裙对她来说是点缀,舞蹈的点缀,她因此而接受观众的热烈鼓掌。同时对她来说,也是束缚,生活的束缚,她因此而倒在舞台的中央。
影片开头就是从她被送就医开始的
讲述的是美国现代舞先驱洛伊·福勒的片段人生,却又不是那么忠于历史的讲述。叙事使用了大量的蒙太奇,想要交代太多洛伊的人生片段,却失于突兀与破碎。好在在这些碎片之上,一个自卑却热爱舞蹈、有那么多天才想法的洛伊展开了衣袖,缓缓起舞。对于舞蹈的热爱,让洛伊行动上积极努力,改良服装设备、在林中奔跑起舞;而她对舞蹈的情感思想,却难免波动,导演巧妙地用爱情上的情感纠葛隐喻,将洛伊一分为二。路易,拥有洛伊的真实名字,同样的“一无所有”感,与美国继承人的离婚象征着洛伊与美国大陆的决裂
洛伊·福勒的回旋舞是一门舞台综艺,为了台上的一分钟她需要同时与25位灯光师景具师舞美师默契配合,需要在力学光学数学化学视觉生理学等一大堆的公式推导中精算出穿透崇山峻岭的惊鸿一瞥,需要练就宽厚的臂膀以迸发超人的膂力来挥动一米长的舞棒带动100码的舞裙……然而,福勒帝国所有这一切,在伊莎多拉·邓肯出现的那一瞬轰然坍塌,邓肯着一条衬裙轻盈舞动几下手指和脚趾就完成了化蝶。后来,福勒当然疯狂地跌入邓肯的情网,那是沉重肉身对翅膀的贪恋和追逐……后来的后来,两人都葬进巴黎拉雪兹神父公墓,相距百米。导演筹备了6年的处女作,勉强达标的传统传记片,中规中矩行色粗粝,算是包藏四段钻石级舞蹈段落的矿石。据说舞蹈全是女主本人上阵,折叹!德普女儿首秀,化身舞神邓肯,露珠精灵一样的菇凉,强尼为之暗淡。
这部片子很容易被人拿来与《黑天鹅》进行对比,不可否认里面对舞蹈镜头的重塑比起后者还是有不小的差距,对特写镜头和长镜头的描绘谈不上完美,但其营造的时代图景即使在观影结束许久后回想起依旧历历在目,沧桑而美好的气息挥散不。这是部很有个人想法的传记片,通过描述福勒舞蹈生涯的跌宕起伏和个人情感世界的纠葛勾画出一个渴望随时代浪潮漂流却注定挣脱不开淤泥束缚的脆弱生命,镜头从开场的灰暗阴沉移到巴黎歌剧院的金碧辉煌,灯光下美轮美奂的舞蹈让人不禁感叹,那个年代的巴黎真是场流动的盛宴,即便有再多的纵横笑泪,艺术质感从未缺失,正如翻转的彩虹,历久弥坚,终究是划过天空的一道美好痕迹。法国文艺评论家Arsene Alexandre一百多年前的评论如今依旧适用, “你所看到这个如痴如狂地跳着舞的、奇妙的、梦一般的造物,在她花一样的堆叠的面纱下,不停旋转着的画面,时时刻刻千变万化。”
夹带私人情感的《舞女》影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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