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部没有主角的电影,或者说它的主角就是“盲人”这个概念。
当我们在路上撞见这个概念,不会撞出都红口中的“爱情”,有的只是从小被教育的应激式的“同情”或是从心底不由自主浮升出的“好奇”,甚至“不耐烦”——教育体系中告知我们对盲人的帮助无非是扶他们过马路,但没有人告诉我们他们怎么想、他们是否愿意被扶助,没有人把他们当“普通人”,但这恰恰可能是盲人最需要的事。人们已经习惯盲人在电影电视剧中悲剧的定位,“盲人”是《还珠格格》里大呼小叫的紫薇,是《黑暗中的舞者》里薄命的母爱,甚至是《陆小凤传奇》中对世外高人花满楼的意淫。总之,但凡触及到“对光明的渴望”,就需要盲人角色来暗示和比喻;况且,“眼盲心不盲”已经滥觞,成为一个行之有效的、故作高深的姿态。
看电影之前,我很害怕这又是一部上帝视角下对生命矫情的赞歌,或者温暖乏力的催眠曲。幸好唱赞歌一向不是娄烨的长项。
1.你没见过的肉体
影片中充满了大荧幕上几近绝迹的绝望情绪,这种绝望无法得到遥望远方的排解,于是只能发酵成黑暗中肉体的冲撞。
难得的是,本片没有把盲人作为一个博取同情的群体来叙事,更多的是在描写他们的情感与境遇,细腻而不做作,几位演员的表演也是比较到位的。穿插的旁白有些故意而多余,打乱了影片的节奏,而对各个角色人性深处刻画似乎又缺少办法,使得群像戏脸谱化,人物之间的矛盾、人物自身矛盾的阐述没有达到应有的深度,特别是角色境遇改变后的心理变只是通过盘白的一笔带过及略显潦草的结尾,也是比较遗憾。
很少有电影能让我感到不适,《推拿》却让我觉得不舒服,时常要把头扭向一边,那种不适,和造成不适的方式,有点像彼得·格林纳威的《厨师、大盗、他的太太和她的情人》(The Cook the Thief His Wife & HerLover),在精心安排的画面上,你可以看到两种近乎对照的生活场景,这边,是精致美丽的餐厅,人们体面地坐在餐桌旁,饮食和对话,那边,是肮脏油腻的后堂,被蓝绿色的光线笼罩着,人们砍剁和切割,驱虫和食材共存。餐厅和后堂的对比,给出一个让人不愉快的结论:人们是怎么虚伪地美化自己的饕餮之相的。
《推拿》没有前厅,它直接就发生在后堂里。盲人们聚在推拿中心,吃在这里,住在这里,工作在这里,欲望的伸展也在这里,生活没有私密性,根本没有虚伪美化自己的机会和能力。推拿中心就是一个欲望的后堂,我们看到了他们的饭食、床铺、娱乐,还有性,以及皮肤上的颗粒,亲昵时变得肿胀和扭曲的脸。
那种私密行为的遮掩和乍泄,特别让人惊慌,有两个段落,把那种惊慌描摹得极为准确和微妙:小马和嫂子当众亲昵,众盲人突然静默下来
有时候会假装感兴趣的看一些电影,小众的那种,特文艺,挑两个镜头默默记住,到需要的场合顺手丢出来,平地起惊雷,在江湖上落下个文艺青年的名号,好不得意。
以前经常干这事。我自认为自己满脸写着平庸二字,却又偏偏喜欢玩这样的游戏。现在也长大了,却还是要写出一段文字,弄得好像要和过去的那个我一刀两断似得,转个念头想想,不也是另一种背台词甩包袱么?来来去去终究是逃不过这样的矫情,以后骨灰盒上不妨就写,矫情死的早。
晚上看了娄烨的《推拿》,很喜欢。从小眼睛不好,偏偏喜欢看,看毛片看黄书看美女,尤其做了激光矫正手术,隔三差五要做个一片漆黑的噩梦。我怕失明,甚于怕死。小时候看《星球大战》就怕,怕以后万一瞎了看不到这天马行空的电影,现在也怕,怕看不到这声色犬马这滚滚红尘。看完这电影,却莫名的有些释然。
健全人对于盲人,如同鬼神一样的存在,如遇鬼神,敬而远之。这一间推拿馆里的各种爱情,在我们看来,不就如同鬼神看我们一般,直接又原始,与其说是爱情,不如说是欲望,想要融入主流社会的欲望,原始的欲望,赚钱的欲望
包场去《推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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