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与高渐离,缺乏那段历史认知的我并不知道这两位除了在农药相遇还能擦出这样的火花。那年许晴芳华正茂,那年葛优还不是大爷,那年姜文威武霸气。严格说这不是一部姜文风格的电影,叙事毫不隐晦,没有符号和隐喻。反而塑造了一个不那么熟悉的始皇帝,以刀兵伐天下,统六国之人身,欲以音律传天下,统天下之人心。下那个遥远的时代,一个有如此远见之帝王,想出了文化入侵这样的计策绝对是超前的。然而二世而终这个史实却是对如此始皇帝的巨大讽刺。
姜文演绎了一个更接地气的嬴政,我们曾了解秦朝的暴政
栎阳与渐离二人,对应着联姻与秦颂,征服天下与人心互为表里。二人只是棋子罢了。
嬴政杀伐决断,三万燕俘血染长城,深入燕境人畜不存,暴力只是幼时人质和十九次刺杀恐惧的掩饰。
当一切尘埃落定,秦颂作成、天下一统之时,头顶再无利剑悬挂。
然而,登基之际,渐离那一声“大哥”,让他明白:他也终于——再也没有任何依附之人了。
利剑刺入胸膛,嬴政亲手杀死了最后的棋子——也是他的灵魂归依,从此堕入无极。
天台上,始皇哭泣背影何其孤独?这又何其荒唐?
他要控制人心
电影的色调一直是昏黄的,就像跪倒在秦王脚下那一张张麻木的脸。只除了高渐离和栎阳公主出现的场景,这两人身上总是散发出洁白的光韵,代表着嬴政的人性和感情。印象非常深的一段是公主去牢里看高渐离,两缕白光分别打在两个人身上,仿佛两个天使降临到了麻木的人间。
失去两位挚爱以后秦始皇登基大典,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灰暗色调,尽管这个时刻是他终其一生牺牲一切为之奋斗的理想。在巨鼎前落泪,大概是他最后一次流露出人性,从此以后便泯灭了一切世俗之欲与儿女情长,化作一把利剑悬挂在百姓的眼前与头顶
高渐离 嬴政 栎阳公主
嬴政:我得天下,顺乎人心。你当乐师,人尽其才。嬴政有霸气。要高渐离除了儿时在一起的关系。重要的是需要秦颂安抚六国的人心。
不知高渐离个想法是怎么冒出来的:我高渐离已身为奴隶,面受黥烙之罪,再苟且偷生,实难做人,渐离今生最后一求,即得公主之身,又得赐死之罪。或许就是为了求得一死。但是,他们交欢后,公主竟然能走路了。
嬴政:你就是父王的纽带,是父王押在百万大军中的筹码,是父王意志的一支令箭,是人质,你明白吗。
栎阳:我不是人质,我是您的女儿。
高渐离:栎阳你父王的剑已经放在我脖子后面了,这把剑什么时候砍下来,我不知道。
栎阳:你就以为父王的那把剑是我的手,在抚摸你,在给你挠痒痒呢。
高渐离:我看见你能跑了。我能让你跑,就能让你飞。
爱情与权势。那个年代……
表演台词,道具场面,或有微瑕,未尽人意。编剧亦差强人意,叙事本领不够高超,不够圆满。然如陈龙川词,不雕琢处正见豪放,粗砺之外自有匠心。
高祖曰:“千载犹行秦政制”,隐师谢选骏言:“今日华人,唯秦人、楚魂。”秦颂、刺秦、英雄,今之国人,倾心于秦,主题电影之出不及旋踵。
刺秦不曾看过,不过秦颂、刺秦、英雄三部电影名称中的诗意渐少,已是一蟹不如一蟹。英雄之名最为粗鄙,不堪入目。“秦颂”受雅、颂之余泽,“刺秦”有国风之沉悍,“英雄”之名,只配得上地摊上“金庸巨”“金庸新”“全庸”衮衮乡野市井无名诸君所著末流武侠小说。人若无名,便可专心写书。
秦颂结尾,嬴政走上祭台,祭火高燃,一眼便令人想起李芬斯塔尔《奥林匹亚》中向日燃烧的圣火,这个镜头和德水祭祀一场一样,是片中许多恢弘场面中的一个——谁说大场面一定要长镜头、团体操?心眼太小,不容芥舟,纵有大樗,也总归是心外之物。嬴政背对群臣、仪仗,放声一哭,人性终为高标,天下家国、千秋霸业,如何也抵不过内心寻求安宁的冲动。《英雄》,以秦王为雷锋
周晓文作品,“浮光掠影”电影篇之《秦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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