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生子的剧情相当简单:单亲妈妈为了供孩子去东京上学,变卖家产和田地,自己也沦为清洁工,不料十三年后到了东京,发现儿子并没有像她想象中的那样出人头地,只是成为了一个寒酸的夜校老师,不免不悦,儿子耐心解释也是徒劳。为了招待母亲,儿媳卖掉了结婚时的和服,但这时邻居家的孩子腿摔断了,儿子便把钱拿去充医药费,母亲感受到儿子的善良和平凡中的伟大,谅解了儿子,但回到家乡后,不免满心委屈,老泪纵横。
这当然是个有普遍性的话题,生活在当今中国的我们特别容易理解这种“渴望知识改变命运,却发现连自己的生活都很难改变”的心情。但小津当时拍摄此片,其实有独特的时代背景。在十九世纪九十年代,来到东京的青年学习了文化之后,要成为医生这样比较有社会地位的人士还比较容易,但到了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在东京苦读的结果可能只是成为一个朝不保夕的推销员,1936年1月15日的《国民新闻》就报道了这么一个案件:父亲起诉儿子,要脱离父子关系,理由是自己供儿子上大学是要他成为一名法官,而不是贫穷的保险推销员
“参数大师”小津(肥内老师语)战中的自己第一部有声片。片中大量使用了现场工厂机器噪音作为背景(一则为了反应实际生活所在地就是工厂隔壁生活差,二则给观众造成生理上不适代入不舒服的感觉,我想小津在电影界可能也算当时的白噪音大师吧)
片中大段插入的良助带母亲看的德国歌舞片(良助自己给母亲说这是有声片,但是母亲几乎全程在拽瞌睡不断直接播放电影,再反打回拽瞌睡的母亲)
非常绝望的电影,我相信小津绝对看过欧弗斯
小津的电影,一旦开始看很快便爱上了。一年半以前看的《独生子》是我看的第一部小津的电影,不得不感叹,80年以前拍的这部电影,探讨了一个永恒的话题: 亲子关系,也讨论了大学扩招带来的社会问题。
母亲是爱着儿子的母亲,为了供养儿子读书,为了儿子出人头地,自己埋葬了青春,辛苦操劳,最艰难时甚至卖掉了丈夫留下来的房子和田地;儿子是孝顺懂事的儿子,母亲来了东京,儿子四处借钱给母亲买好吃的,买新的枕头,带母亲到处去玩 。
之前意气风发要到东京闯一闯的老师, 被淹没在都市的洪流里,做了卖猪排饭的老板;儿子大学毕业后在夜校兼职老师。
1900年日本的大学生为3240人,1930年突增到69605人,大学扩招带来的“毕业就是失业”。
到底是谁错了?
母亲的付出没有错,供儿子读书没有错,错的是出人头地的目标,儿子去东京求学没有错,儿子做夜校老师也没错。无论值不值得,生活都在继续,人生都在进行,命运不是一个人定可以主宰的,付出了,行动了,就够了。
小津有几部电影,是完全可以在现在的北京翻拍的,比如三十年代的《独生子》和六十年代的《东京物语》。《独生子》是小津的第一部有声片,算起来,拍了已有七十多年了。
《独生子》讲的是一个母亲和她的独生儿子的故事。母亲和儿子生活在偏远的乡村,是稻米和丝绸的产地。父亲早亡,母亲靠着家里的几亩薄田,同时还为当地的巢丝厂做工,艰难地维持家庭的生计,并供养儿子念书。
电影的开始时候,是儿子的老师来到家里。老师夸奖儿子,真是上学的材料,学习非常出色,日后一定有大出息。老师对母亲表示了深深的敬意,因为在这样艰难的家庭条件下,母亲仍然能下决心让儿子继续升学,实在是太了不起了。
但实情是,劳累的母亲已经没有能力再供儿子念书了,早已决定让儿子回家,帮助维持生计。是儿子在学校里说了谎,告诉老师说母亲还要供他继续升学。老师走后,伤心愤怒的母亲打了儿子,责问他为什么要在学校里说谎。儿子眼泪汪汪地说他就想读书,而且,他一定能读好,日后出人头地。母亲看着可怜的儿子,既愤恨,又心碎,在一夜未眠之后
含辛茹苦的母亲供独生子读书并在东京生活,然而只能以夜课老师辛苦的生存着,前来探望的老母受到儿子热情的招待,而母亲也看到他的贫苦生活,但更看到他和妻子的善良,临行时的一番对话柔和了母亲柔软的亲情。影片没有把现象投射到过大的社会性命题上,只是展现一种对人性善良,淳朴的赞美,也许物质上贫穷,但是善良及上进是一种不可多得的美德。
我不是独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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